這段時間的狀態有些不好，只能更一點。

有一點自蛇吧？

92.

八月五日的早上，自來也辭別了田之國大名，離開了田之國大名府。

他在七月底來到田之國尋找大蛇丸的蹤跡；一開始他不想跟大名扯上關係，奈何自己名氣太大，大蛇丸那傢伙又似乎在大名面前很是將他吹噓了一番，他竟是在花街買樂子時被大名的一個手下發現，被大名熱情地請進府裡去了。進了府才知那位大名以為妙木山有什麼靈丹妙藥，懇請他召喚出蛤蟆仙人為他的女兒治病。自來也怎麼說他也不肯信，只好喚出了文泰出來說明。得知一般人無法承受仙人之力之後大名大人大失所望，但文泰念在公主殿下楚楚可憐，還是開了一方強身健體的方子。雖然不能保證根治，但大名大人仍是喜出望外，熱情地將自來也挽留在府裡好幾天。

雖然大名的熱情讓他感到頗為不自在，但這也是打聽大蛇丸的情況的絕好機會。然而打聽了幾天，他也仍然得到一個確實的消息：大蛇丸確實已經死了，死因沒有疑點，尸體也已經為了避免被搶奪而火化了。他甚至在大蛇丸的遺留物品裡找到一些情報卷軸，上面零散地提到他與「根」部合作的秘密實驗室被暗部發現，四代目下令將他緝拿，更是讓畏罪自殺的結論堅實了一層。

但是自來也的直覺告訴他大蛇丸必定搞了什麼手段，面前這些確鑿的證據背後必有蹊蹺。然而光是懷疑，沒有證據也沒有用，當大名府裡再也打探不了多少消息，他便向大名告辭了。

離開大名府之後，他決定到黑市的情報販子那裡探聽風聲。田之國只是小國，也不是大國之間的必經之地，黑市的情報販子們明明手上沒什麼重大情報，卻敢獅子大開口。這忽悠一下當地貴胄還可以，忽悠自來也就不行了。看破了這一點的自來也毅然決然地拋棄了花街游女香軟的懷抱，收拾行李直往東走。

走了一天路程，他到達了湯之國的邊境。湯之國以具有療效的溫泉著稱，特殊服務行業也相當發達，是諸多達官貴人喜好來度假的地方。隨之而生的便是活躍的情報活動，可以說是除了雨之國之外最為發達的情報網絡中心。

然而在情報如此暢通的地方，自來也仍然沒有找到任何大蛇丸的多餘消息。所有情報販子都確認他已經死了，再也沒人見過他的蹤跡；他曾在世界各地留下的財產也在死亡的消息傳開之後被貪婪的、或者心懷鬼胎的人搶奪一空。他熟識的酒店老闆娘還念在他是熟客的份上，悄悄告訴他連派出來確認大蛇丸死訊的「根」部忍者都已經結束調查，回木葉去了。

看來大蛇丸已死的事情應當是確鑿無誤的了。自來也坐在酒店的走廊上喝酒，看著面前水池裡的殘月，莫名地感到十分惆悵。

七月二十五日大蛇丸的死訊傳到身在石之國的他耳中時，他以為是被蓄意加工過的謠言，畢竟大蛇丸是三忍之一，是木葉的重要戰力，他的死亡必定會讓某些勢力蠢蠢欲動。然而隨後幾天傳言越演越烈，對他的死因演繹出了十幾個不同版本，但所有版本都堅稱他已經死亡。他因此開始感到不安，一路日夜兼程趕往田之國確認消息。他為確認這個消息花了十多天的功夫，最後得到的答案卻簡單得讓他害怕。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受。大蛇丸的死亡顯然與「根」部脫不開關係，而「根」部一直以來都是讓自來也感到不安的一個因子。與暗部一樣，「根」部也是屬於木葉權力核心的秘密行動組織，但是自來也不畏懼暗部，卻畏懼「根」部。作為三代目猿飛日斬的學生，他在還年輕時就認識志村團藏。年少輕狂時對於這位身上滿是戰鬥傷痕、又被恩師讚譽為「木葉的根」的領袖曾經抱有一些敬畏之情，但是隨著年紀漸長，他看這個人越看越不對勁。他並不是不知道這個村子裡有幹髒活的人，也並不否認髒活的必要性；但他覺得志村團藏腳下的黑暗太大了，大得超出應有的程度了。這個人對他來說完全是個超出理解的人；他對他的全部認識就只剩下空虛的幾個頭銜和老師反復重複的溢美之詞，但卻無從得知他的行為、行事動機和目的。然而他的權力又是如此龐大，因此自來也不敢想象這樣的人可以不受阻礙地做到多少事。

功成名就之後選擇離村遠遊，雖然主要因為蛤蟆仙人的預言，但他不敢說沒有受到旗木朔茂自殺的影響。一代天才突然拋下獨子自殺，有人說他無法承受人們的責難，有人說他是出於未能完成任務的羞愧；一時之間人們對他的死因演繹出了十幾個版本，但是沒有人惋惜他的死亡，甚至憐憫他年幼的獨子的人也寥寥無幾。而除了街頭流言之外，沒有人認真深究過他的死因，哪怕在高層裡也沒有，反正人死了就是死了。就好像一本精彩的小說忽然被編輯腰斬，卻沒有讀者質問腰斬的理由一樣。

今日大蛇丸死亡，人們的反應竟與十年前如出一轍。自來也不知道該作什麼反應。如果傳言是真的，大蛇丸生前真的與「根」部狼狽為奸，做見不得光的事，那麼他的死也算罪有應得；但是他真的有做那些事嗎？他聽到的消息裡，有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多少是添油加醋的？

這些年來他遊走四方，越來越感覺真實的虛無。哪怕是確鑿無疑的信息，仔細觀看也會覺得如同霧中觀花。大蛇丸已經死了，但他的死亡背後是他無法看破的迷霧。他好歹與大蛇丸相識一場，看到好友落的這個下場，心裡始終不安。

幾瓶酒下肚，自來也開始有些暈乎了。抬頭看看月亮的位置，正是藝伎們開始工作的時候，圍墻外開始熱鬧起來，不時傳來陣陣絲竹之聲。但是自來也今晚毫無尋歡的興致，站起身便要回房就寢。

這時酒店的老闆娘來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樣子。自來也道：「今晚不玩啦，頭疼，得早點睡。」

老闆娘揮揮手道：「哎呀，你當我不會觀言察色麽？摯友身故，又有幾個人有尋歡作樂的興致呀？我是來跟你說個消息的。」

「什麼消息？」

老闆娘湊過來在他耳邊小聲道：「方才有個火之國的商人過來，告訴我木葉的『根』部已經停止機能了。」

自來也立刻酒醒了：「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據說是一號的事。火影將這事捂得很緊，木葉好幾個情報販子還沒將情報送出去就給控制住了，因此這麼晚才傳到這裡來。」

自來也沒有說話。老闆娘看著他凝重的神色，拍拍他的肩膀：「我想你應該會對這個消息有興趣，就直接來找你了。我去做事了。」說完就離開了。

半晌，自來也喃喃道：「竟然……這麼快嗎？」

他沒想到「根」部居然這麼快就倒台，雖然他知道水門抓到了許多把柄，但是「根」部畢竟勢力極大，難以想象會在這麼短時間內倒下。難道這就是議會的力量嗎？還是志村團藏只是暫時示弱，實則另有打算？

看來我必須回村看看情況了，自來也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