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START (55)

三忍缺一人追憶往昔崢嶸歲月



96.

自來也在酒館裡等到八點,綱手才姍姍來遲。她滿臉倦容,頭髮也有些凌亂,平日端莊的氣勢也不剩多少了。自來也舉起手中的酒壺笑道:「你可終於來啦!」


綱手朝他揮揮手,一邊砰地一聲將隔間的拉門拉上,一屁股坐在對面的座位上:「哎呀!檢查比我預料中的要麻煩,讓你等了那麼久。」


「我知道。」自來也道,「大蛇丸那傢伙鼓搗的東西,也不是那麼好處理的吧?」


「呵呵。」綱手冷笑一聲,「何止是難以處理,更是讓人汗毛倒豎。那傢伙……到底搞了什麼東西出來?」


她正說著,服務生送來了新的酒。她高興地叫了起來:「梅酒?我記得這家的梅酒可是相當好的,只是很多年沒喝過了。」


「味道還是跟以前一樣。」自來也道。


綱手品了幾口,點頭道:「你說的對。三十年前我第一次在這裡喝的時候……便是這個味道。說起來,那時候你和大蛇丸都在場吧?」


「是啊。」自來也頗有些懷念地說道,「那時候你剛到了能喝酒的年齡,前一天剛生日,第二天就拉著我們到處喝酒。那時候你的酒量跟現在相比真是差,沒多久就躺地上啦!」


綱手嗔道:「你當時也沒比我好多少吧?最後還是大蛇丸將我們兩個拉回家裡的。那傢伙看起來最文弱,酒量卻是最好的。」


接著二人一時沒再說話,只是安靜喝酒。等又喝乾了一壺,自來也道:「我們三人裡,大蛇丸竟然也是死得最早的。」


「那傢伙……報應。天降報應。」綱手說道,語言雖然辛辣,語氣卻特別憂傷。


接著她搖了搖手裡的酒瓶,說道:「十幾年沒喝了,現在再喝,卻覺得這酒太甜了,還沒後勁。都忘了當初怎麼會喜歡了。」


「你是個醫忍,總該知道酒精太多對身體不好吧?」自來也道。


綱手沒說話,又斟滿了一杯,一口喝下,才說道:「說真的,我們也四十多了吧?忍者能活到我們這個歲數,已經是幸運了。繩樹、斷……他們就活了我們歲數的一半。


「話說,你的恐血症怎樣了?」自來也道,「能回來做手術的話,似乎是好點了?」


「好點?」綱手自嘲地揮揮手,「什麼變化都沒有。我只是看著分析報告研究而已,手術是繪梨紗做的。」


自來也笑道:「其實你也不用洗手不幹嘛,醫忍也有不用見血的職位的。」


綱手歎了一聲:「自來也,你該知道我為什麼恐血的。」


自來也沒答話。綱手捂住臉道:「醫忍……無論如何,都必須正面死亡啊……沒法逃避,沒法欺騙。死了就是死了,救不活就是救不活。那種感覺啊……無論用了多少方法,在心裡祈求了多少次,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病人死去……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了……」


自來也長歎了一聲:「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沒走出來嗎?」


「走出來……」綱手低低地哼了一聲,「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啊。這次會幫忙治療幾原,也不過是出於愧疚罷了。畢竟是大蛇丸鬧出來的事。他在這個世界上能算得上親近的人,也只有我們了吧。」


自來也用一種不知是惱怒還算悲傷地語氣說道:「大蛇丸那傢伙,很久以前就已經心術不正了吧。……如果當時我們有察覺就好了,現在也許……」


綱手搖搖頭,雙手在空氣亂揮一通道:「罷了!人都死了,現在除了清算還能做什麼呢?」


「你知道什麼嗎?」自來也問道。


綱手道:」這些天我為了幾原的病情搞得頭都大了。『根』部被停止機能之後我就沒怎麼管過了。聽說團藏被軟禁了?還是下獄了?」


「監視居住而已。你要說軟禁也沒錯。」自來也道,「我還聽說『根』部向議會遞交了兩次辯護申請,全被拒絕了。」


「水門拒絕的。」綱手仿佛理所當然地說道,「這個時候讓『根』部辯護,只會讓『根』部博取不該有的同情。至少要確保『根』部的結局之後才有可能讓他們求情。」


自來也點點頭道:「水門變了很多。」變得不再輕易相信他人,仿佛聚攏財寶的妖怪一樣試圖將所有權力掌握在手中,並且為了自己的目的可以隨時犧牲和妥協。但自來也不會指責他;他終究是火影,站在整個忍村的最高處,看到的東西與其他人自然是不一樣的,所作的決定自然也不是其他人能輕易猜測的。


「高處不勝寒。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綱手道,「而且老實說……如果真的搞掉『根』部,對村子來說未嘗不是好事。這些年來,『根』打著機密的旗號搞出來的壞事也太多了,要是不控制住,遲早會失控。」


自來也點頭道:「沒錯。聽說這次是『根』自己露了馬腳,將機會送給水門了。這也算是天意了呀。」


「也虧那小子,只用半個多月就停了『根』部的機能。『根』部這次犯的錯誤非常嚴重,一大堆機密資料都外洩了。」綱手道.


「這是內部出了奸細嗎?還是水門的臥底?」自來也問道。


「不知道。」綱手道,「倒是聽說『根』部內部清洗得很厲害。畢竟是志村團藏,那老頭最討厭叛徒的味道了。」


自來也笑道:「說不定是有誰看不慣這種作風,所以才搞出這麼一齣呢。」


綱手搖頭道:「所以做事不能太絕……但是,我覺得他不會善罷甘休。」


「我也不覺得他會老實接受調查。」自來也說著,仰頭喝下一杯酒,「也許有什麼打算……又或者在等老師回村。」


「老師的話,估計會給老朋友說說話吧。」綱手道。


接著二人陷入一陣突兀的沉默。對於教導他們成材的恩師,他們自然是尊敬無比的;然而他們也早過了會將長輩的話語奉為圭臬的年齡了。三代目火影在位數十年,功過他們都看在眼中,儘管一直保持沉默,但也不能說他們對恩師的做法完全沒有意見。


綱手打開另一瓶梅酒,說道:「你寄信來說要回村是在九號,怎麼過了十幾天才到?」


自來也道:「繞道去查看了一下邊境的情況。雖然水門將消息控制得很嚴密,但似乎仍然漏出了一些風聲。有些國家開始蠢蠢欲動了。」


綱手有些擔憂地問道:「情況怎麼樣?」


自來也道:「暫時沒有太大的風險。如今戰爭結束不過六年,各大忍村尚未完全從損傷中恢復,不至於為了一個結局未明的事件挑起戰火。當然,以後若是局勢明朗,他們就會作出行動也說不定,但目前來看,除非是戰爭狂人,不然大多數都是選擇觀望吧。」他喝了一口酒,皺起了眉頭道:「真要說問題在哪,應該是在暗部身上吧。」


「暗部?」綱手皺了皺眉,「人手緊缺嗎?」


「是的。」自來也點頭道,「由於邊境的變動,水門派了一些暗部去視察。但是他只派出了四人。雖然都是有經驗的成員,但不管怎麼說,四個人還是太少了。」


「是嗎……」綱手思考了一下,「是因為『根』部停止活動嗎……『根』部再不乾淨,也還是分擔了許多機密任務的。」


「沒錯。雖然暗部擴編了,但要完全接替『根』部的職能,還是有些吃力。」自來也道,「這段時間火影樓發佈了很多任務,便是要村內忍者分擔一些機密性較低的工作。」


「這樣不會讓一些機密洩露嗎?」綱手擔憂地說道,「想一口吞下『根』部,水門可沒有這麼大的胃口啊。」


「水門確實有些太過急躁。」自來也道。


「議會讓他膨脹了。」綱手長長歎了一聲,「一屋子的人都在為你叫好,誰受得住啊?我說你作為師父,也該勸一勸才是。」


自來也捏著酒瓶的頸,在大拇指和食指之間來回轉動,半晌才答道:「水門會急躁也是沒辦法的事,事情拖久了總會夜長夢多。而且……我聽說老師要回村了。」


綱手對他忽然扯開話題有些詫異,但很快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有些矛盾地說道:「你這麼遲才回村也是這個原因嗎?……但是,你真的放心讓他一個人走嗎?」


自來也笑了笑:「水門當了六年火影啦,我一個小黃書作者能給什麼建議?再說我也常年不在村內,隨意干涉不好。」


綱手忍不住笑了起來:「你倒是有自知之明。嘛……兒子都快到上忍校的年紀了,水門也不是當年九尾之亂裡的那個年輕人了。那小鬼頭現在怎麼樣了?」


「還是一樣,上躥下跳。」自來也笑道,「長大了幾歲就更加調皮了,有時候連暗部都看不住他。」


「暗部都管不住嗎?」綱手搖頭道,「那也是,看住小孩比大人難多了,一個走神就『吱溜』一聲不知去哪了。」


自來也笑道:「但是那小子還是很聽媽媽的話的,玖辛奈在就變老實了。啊,你還記得宇智波族長家的小兒子嗎?」


「我記得是叫……佐助吧?」


「沒錯。他們一起長大的。鳴人還挺聽他的話的,有他在,就不會亂跑了。有時候玖辛奈有工作,照顧不了他,就直接將他扔到宇智波家那裡去了。」


「真的嗎?哈哈哈!」綱手大笑起來,「看來長大了就是寵老婆的類型,誰嫁誰有福啊!」


自來也笑著指出她的錯誤:「佐助是男孩。」


「男孩又怎樣?」綱手笑道,「別的不說,至少這一點上那小鬼比你好多啦!以前一起出任務,你就是老不聽我的話。」


「我哪有不聽你的話?不聽你的話就被拳頭伺候,誰敢不聽啊?」自來也也大笑起來。


綱手一指他的鼻子:「是是是,表面上聽了,實際上還不是自己想怎樣就怎樣。大蛇丸都比你靠譜。」


「那是隨機應變!」自來也道,「大蛇丸嘛,以前他幾乎算是我們三人裡最乖巧的那個了吧?」


「是啊,老師也誇他最多。」綱手道,「其實我們三個裡,老師最寵愛的就是那傢伙吧。」


自來也收起了方才的笑容,有些惆悵地說道:「不知老師知道這事之後,又會做什麼反應呢。一定會很傷心吧……」


「是啊。」綱手道,「心愛的弟子死了,竟然還是以這麼不光榮的方式死掉……這些事告訴他,對他也不知好還是不好。」


自來也盯著桌上的空酒瓶,低聲道:「這事……還是等水門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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